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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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章华台(番外7)(中)
先下去再上来。
一时间,夜中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章琰抚过她的鬓角,慢慢地将她耳畔一支翠鸟衔珠的金钗拔下来,拿钗头拨动她的耳垂。她只仰头看他的影,意乱心舂,情不自禁地唤他:
“老爷,琰郎——”
章琰手上的动作一顿,忽然低声笑道:
“你是燕王府出来的,你知道我是怎样得燕王赏识的么?”
他一开口,她猛然感觉到,他今天大概真的是很累了。她心中怔忪一片,痴痴地也不说话。章琰的声音缓缓的,在夜色中,宛如曲笛声调的低部。
“那时我向他说,‘臣登科后,金殿面圣,斗胆得窥天颜。看到皇太孙站在御座边,陛下面色灰暗,身体很不好了。’”
卞氏悚然一惊,夜色中,身体细细地发起抖来。章琰却似乎被取悦到一般,闷闷地竟笑出声:
“我根本没有面过圣。”
他伸手一扬,那支金钗在空中划出一道长弧,映着烛光一闪,伶仃地掉在地上。卞氏想起自己是怎样敲鼓吹螺地被送进他的府中,分明,分明——
她想,分明他是怎样的一路旌旗高歌,提起这样惊人不世的盛举,却竟然带着如此决绝荒芜之气。
她仰着脸说,“老爷所做的是无人能及的事业。将来生一个孩子,一定要像你才好。”
章琰笑道,“你不知我是五月子,天生的妨克父母,作子女的像我,又有什么益处?”
卞氏摇晃着他的膝盖说,“我不知道,老爷也不跟我说,今年摆酒都错过了。”
章琰拿过床边的长笛,翻过她的手心打了一下。卞氏拿脸颊贴他的手背,又低声笑道:
“我算算十月怀胎,我们七八月忍耐一些,自然生不出五月子来。如今快七月了,老爷可要抓紧——”
章琰将胳膊从她怀中抽出来,执着竹笛,在床畔站起身。
“谁说不生孩子就要忍耐?”
竹笛末端的穗子一甩,笛身虚虚地点在床褥间:
“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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