潒漾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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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章华台

啊!

这真是课代表式长评啊。

颜飒:

@潒漾鸯 


  



  

今天看到我很喜欢的一位博主"灯火支流"发了这么一段文字:


  



  

"理想主义者还是得多多站在一起,哪怕并不相识。


  

对于那些摘星邀月的狂梦,只要我们中间还有一个人在定定地往上摸,其他人就也不会轻易放下星光里举起的手。"


  



  

突然就想给《楚章华台》写点什么。


  



  

三羊老师的长篇《漫兴》气象恢弘,短篇小品妙趣横生,除了常规的b|d|s|m戏码,"文以载道",她的文字从来是不乏磅礴正气的。《楚章华台》里也能看到她的(部分)史观。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祖父虽致仕还乡,身老沧州,心悬正储;父亲是靖难功臣,则朝乾夕惕,夙夜在公——“守岁”这节,是我看这文第一次惊为天人。那文字之美,熠熠生辉,暂且不提。老章的人设,青年俊才从龙之功圣眷荣宠,搁在古言里也算苏了,可在他的长子眼里看到的,却是十年寒窗无人问,是月明立傍御沟桥,和额角那隐约的乌纱的压痕。当然还有小章,温良孝友,却挥洒成章了那样一篇激昂文字的小章。他和他的祖父和父亲一样,和千古以来的文人士大夫一样,有碐磳孤绝一条脊梁。好像那时阿岐带着郁愤习字,终于逐渐平静。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他贴着祖父的腿跪下去时,祖父说,他的字越来越像父亲了。也让我想起来,父亲放下戒尺,将他那打满黑圈的策问誊了一行。


  



  

三羊老师无一处闲笔,也不会忘记一个人,甚至是一株植物。左侍郎封大人先是靖难失独,他兴致勃勃去给怀孕的妻子买卤汁的鸭子,两年之后妻子也撒手人寰,遗下一个小女,令人唏嘘。阿岐捱了打那次回祖宅,看见院里新载了一棵光秃的杜鹃,还帮祖母浇水;待次年与红罗裙的表妹惊鸿一瞥,那树杜鹃就在他心底灼灼盛放起来。


  



  

在三羊老师的提示下我们看见,吴家表妹不但字体潇洒,不带闺阁之气,给使婢取名,也玉追照夜,飒沓风流。戚氏的大丫头则是彩云易散琉璃脆,大都好物不坚牢。相比下楚氏身边的夏蝉秋露,祖母家的如意,阿岐的翡翠玳瑁,倒寻常些。我读书少,看过在名字上如此用心的还是《红楼梦》。读红楼的乐趣之一是明清园林服饰饮食家具器皿种种极尽精致的细节描写。看《章华台》也有同趣。


  



  

尚书府的几进院落刻画分明,捂的是销金兽的手炉,打的是叶子戏马吊牌,跟祖父吃的是山楂甜茶,回家自己折腾是涮锅烤肉、糖蒸酥酪(阿峪:半糖,谢谢),穿的是监生的襕衫,“圆领大袖,蓝细布,施横襕”,尚书和夫人的大朝服,更是华盛严正,美不胜收。还有章爹这两遭“公服play”,束袖则露出半截小臂,不束则伐挞之际,“官服宽袖在空中擦出尖锐的哨响”。我单方面宣布三羊老师是sp美学大师!


  



  

除了器物描写,人物之间(尤其是夫妻、妻妾、主奴)关系的把控、对话的口气更是神肖。那天在群里看到,不止是《红楼梦》,更有《三言二拍》《金|瓶梅》诸此小说话本打底。(是我狭隘了!)串一句,我可太喜欢三羊老师的戏曲改编文学了。说回《金|瓶梅》,里面的官人居身不正,后宅也是一塌糊涂。老章杀伐果断,这点子事体他料理起来自然如饭后甜点。可其中楚氏的身份地位,则很可堪玩味。


  



  

哦终于写到楚氏了。楚氏那一叹,让我几乎要从章琰章岐cp粉(广义!)跳墙成楚氏唯粉。


  



  

在阿岐的回忆里,他五六岁的时候,天子赐宅,章琰才从老家接妻儿上京。那么在这之前,他夫妇二人,还是聚少离多的吧。再聚时,丈夫在外已有了貌美的妾室,得宠的小女。虽然他们接下来也生了阿峪(阿峪开场八岁,比阿岐小六岁,算起来应该是上京之后才有的),可姨娘们也没消停,“在赢走她的丈夫这一点上不遗余力、花样百出”,阿峦和小五也跟套娃似的(章爹不要自我怀疑,你半点儿意思不差的!)


  



  

我起初为什么喜欢楚氏,因为三羊在父子兄弟之外,寥寥几笔,写她不肯陪丈夫早起,给儿子开库房开得大张旗鼓,看见章琰进门只歪着说句“来了~”,调侃蹴鞠队的促狭和“我儿!”的理直气壮,明亮,而不拘小节。再写她命妇盛装,满头钗树无声响,我跟阿岐一样再忘不了她靥边那一摇不摇的耳珰。虽未着一字于容貌,仍然给人端丽大气,不可逼视的观感。


  



  

到了她教阿崊备礼走礼那里又略透了点楚氏做当家主母的责任和本事,跟这相比,打牌的算计只是雕虫薄技了。当然这里更让人心折的,却是嫡母与庶女之间的感情。楚氏先是碍着章琰,后来才放开手管教。我特别喜欢阿崊伏在楚氏肩上无声地哭那一场。小阿崊再聪明乖觉,跟楚氏的感情也一样是真心换真心。不止阿崊,阿峦不也亲近嫡母。小孩子是最敏感的。楚氏可能不够心细,却足够心正。


  



  

面对丈夫下属的丧事,她刚出月子就着手帮忙料理。心疼珍姐儿,请到家里来住。


  



  

甚至在面对戚姨娘时,她由衷的愤怒,和由衷的怜惜,都极度动人。


  



  

公侯之女,大家闺秀,莫说不是千户家的吴月娘可及,我本来想从红楼的那些位诰命夫人里找来作比,也失败了。可能只有在现代人的笔下,才能写出这样的人性光芒。


  



  

表白三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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